【双白·俱少年·结局篇】二. 决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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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中尉给本王叫来。”

中尉白泽原是小齐手下一员中郎将,与遖宿一役前被派往北地征粮,月前才被蹇宾召回。

因与天枢贸易繁盛的缘故,北地算得上富户林立,个别地方还有地主豪强权逼官府的态势。他们私下与各地官巫均有利益勾结,天官署更是连带着得了不少好处,武平关以北的地大约也是这么来的。

这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白泽却干得着实不错。据说有一户豪强不愿合作,竟被他一夜之间将方圆十里内的私产连人带粮端了个底朝天。其余几家富户本欲联合反抗,那白泽闻风而动,以有人举报其私藏甲兵的名义领兵包围了几座府邸,最后不仅真搜出了几把祭祀用剑和一件户主珍藏的前代盔甲,还顺带着将各府中的存粮一扫而空。自此,富商们再不敢不配合这位煞星,纷纷抢着上缴余粮。

这期间,蹇宾案上那些弹劾白泽的折子也是堆积如山,大都来自各地官巫和天官署。他读来倒觉得此人行事颇有些小齐的影子,只嘉奖了他征粮有功,其余诸事皆以前方战事吃紧为由压下不提。

是以,迁都前安排新都的中尉人选时,蹇宾第一个便想到了白泽。此人既是小齐从军中举荐,办事亦有胆识方略,此时让他负责王城警卫再合适不过。

当然,天官署对此不会无动于衷。调令一下,若木华就连夜求见,直言王城安危干系重大,中尉一职应选一更稳妥之人担当。

蹇宾如何不知他和白泽结下的梁子,却只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哦,本王倒觉得这人名字很是吉利,天地神明一定会喜欢。天地神明一喜欢,说不定就会保佑我天玑国运昌隆,国师,你说是不是?难不成国师是想问本王要他的生辰八字来再算上一算?”

若木华怎会听不出蹇宾语中讥讽,一时词穷,心里明白王上心意已决,而自己手下也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武人可以举荐,实在无法,只得悻悻作罢。

白泽到任后,将睢炴防务整顿一新,虽有流民之扰,城内却未出一起乱子。蹇宾见他办事干练又忠心耿耿,索性令他总领睢炴城外二十万守军,兼卫将军一职。


白泽进门时,正看见蹇宾在舆图前锁眉沉思。

“王上此时召末将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蹇宾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舆图之上。

“不知白将军对如今的战局怎么看。”

白泽略一思索,回道:“王上可是要听实话?”

“本王让你来,自然是要听你说实话。有什么见解,但说无妨。”

白泽一拱手:“依末将之见,若无援兵,截水不可能守住。伽幽关能撑多久也很难说。”他抬头看了一眼,见王上面无表情,又继续道:“不过请王上放心,若是遖宿军真的兵临睢炴城下,末将一定率领弟兄们誓死守卫王城。王上对末将委以如此重任,末将绝不会辜负王上的期望!”

“呵,若遖宿军真一路攻至睢炴,那我天玑便已是强弩之末。仅凭睢炴周边的兵力,最多不过拖上几个月,要守是守不住的。”

白泽急道:“末将虽没有齐将军之能,但对王上也是一片忠心。危急关头,末将就是不顾性命,也一定会护送王上安全离开。”

“离开?天玑的王城在这里,天玑的将士在这里,天玑的百姓在这里,你让本王离开去哪儿啊?”蹇宾冷笑,“若上天真要亡我天玑,那一个王自然有一个王的死法,怎能担着个亡国之君的名头如丧家犬一般四处乞怜?”

白泽一脸惶恐:“末将并非此意……”

“好了,”蹇宾打断他,“本王问你,睢炴大军的粮草供应情况如何?”

“这个月天璇的护粮队伍迟迟未来交接,也不知是天权方面出了问题,还是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幸而上两个月接收的粮草还有所富余,可以勉强撑到入冬。只希望这两国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是。”

“天璇倒还不至于做出扣粮这种事。至于天权……”蹇宾看了一眼舆图上的天权疆域,“本王倒差点忘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算盘。看来我天玑此次可真是四面楚歌啊。”

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开口问道:“若本王现在再向边境发兵,你手里的军粮可能供给十万大军在前线一月之用?"

白泽面露难色,如实答道:“光是途中运送怕就要损耗一半,打起仗来更是难以维系。”

“那这便是本王要你办的第一件事——征粮!”

又要征粮?这次是向谁开刀?白泽满腹疑窦,也不敢开口,只得静静束手等待王上示下。

“随本王一同迁入睢炴的这群达官显贵,都是我天玑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一户家中的府库恐怕都能抵上寻常郡县几年的税收。此时若想救急,就得从他们身上拔毛。”蹇宾忽然看向白泽,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意,“这差事白将军熟悉得很,此事交给你,本王放心。”

“王上这是要让末将向王城中的各高官富户要粮?”

“正是。缴到的粮都仔细登记在案,本王按战前的市价算给他们,也算给足他们面子了。”

不过,虽说是征粮,在这些豪富大员眼里,这大概和抢也没什么差别。他原不想做得这么绝,可家国危在旦夕,在前方拼命的将士都快食不果腹了,他自然也容不得这些人继续逍遥下去。

“当然,本王也不能给人留下话柄。白将军,一会儿你先去太仓令那里一趟,传本王旨意,就说睢炴宫内也只留三个月存粮,其余一概充为军需。本王带头缴粮,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借口可言。”

“王上,这怎么行?”白泽满脸不可置信。

“有什么不行的?”蹇宾居然笑出声来,“截水一破,伽幽关能守多久?涌南关能守多久?所料不差的话,遖宿军不足两月便可推进至睢炴城下。这宫内的粮食留着作甚么?为毓埥接风洗尘吗?”

“……”

“睢炴的情况要比北地更复杂十倍,不知白将军可会害怕?”

白泽不屑地哼了一声:“末将向来不信邪不怕邪,如人敢为了一己私利,置王上和天玑于不顾,那就莫怪白某的刀不留情面。”

“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蹇宾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刻还能听到如此慷慨爽烈之语,于他而言确是莫大的安慰。

“不过你的刀还不够快,”他一把取过兰锜上的乌金剑,横于白泽面前,眼光犀利地扫过剑身,“你拿着本王的佩剑前去,若遇抗旨之人,本王许你生杀之权。”

“谢王上!”白泽恭敬地双手接过,握剑之手用力紧了一紧。

“第二件事,本王要你带兵去前线。”

白泽又是一惊,瞪大了眼看着蹇宾。

“征粮的事本王给你一天时间。办成之后,你立即集结十万大军,最迟三日之后,带上粮草出发。”

白泽失色道:“王上!睢炴城外的守军是王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此时怎能分兵!”

“此事你不必考虑,本王再从天枢边境调一批人回来补充便是了。”

“边境守军本就兵力不足,天枢大军又在两国边界驻留多日,敌友难辨。若再减少守军人数,万一天枢反戈相向……”

”这睢炴是被天枢攻破还是被遖宿攻破,又有何分别?既然已经退无可退,不如索性赌上一把,说不定还有翻盘的可能。”蹇宾抬手,开始在舆图上点划。

“我要你带这十万人,从涌南关向东南,走若阗山山路从蔚阳西行至汐阴。如果条件允许,那就避过遖宿人的包围圈,到若南找令狐聿。”他的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曲线,在划过汐阴时稍稍停留了片刻,似要朝截水移动,最终仍是向北一滑定在了若南的标示点上。

“为何不直接走伽幽关,反而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白泽不解。

蹇宾转头,看着他笑了笑:“看来,你跟在齐将军身边的时间还是太短。”

“末将驽钝,还请王上明示。”

“毓埥的眼睛现在是一只盯着截水城,一只盯着伽幽关。成将军治军经验老道,但要论运筹帷幄、临阵决机,却远非遖宿王的对手。幸而他还算沉得住气,如若为救截水以伽幽关的兵力和遖宿人硬碰硬,只怕情况会比现在更糟。“蹇宾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泽一眼,此话说的虽是成骞,却亦含对他的警示之意,“所以你若要走此路,一来免不了引起遖宿军的注意、打草惊蛇,二来成骞费了这么大的劲按住关内大军,也绝不会在此时放你出关。”

“这……是末将考虑不周了。”

“对了,”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若阗山的山路并不好走,你到涌南之后,让守备给你寻几个当地向导带路。”

“不必了,”白泽的声音忽的低沉下来,“家父生前正是涌南关守将,末将年幼时贪玩,也算是打小在山上长大的。后来又随大伯在蔚阳过了五六年,若阗山的山路末将能走。”

蹇宾猛然忆起,那位已故的白老将军正是在当年与天璇一役中丧命于吴以畏剑下。他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刚及而立、正气凛然的汉子,耳边似又回响起了那时城外老弱婴孩的哭喊,心绪不免一阵翻涌,开口劝慰道:“是了,倒是本王给忘了。白将军将门虎子,如今已是我天玑栋梁之才。若老将军泉下有知,定深感欣慰。”

“王上过奖了。敌军犯境,情势危急,末将却毫无作为,不能替王上分忧,已是羞惭至极,不敢谈栋梁二字。只是不知王上让末将去前线所为何事,只要王上一声令下,末将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蹇宾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脸色凝重:“本王已令人下诏给齐将军,命他十日之后若不见援军,便开城献降。”

“王上!这……”

“可他那个性子,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蹇宾轻轻地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无奈,又像是暗藏着无尽的婉转温柔,然而转瞬间却已全无痕迹,白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你驻扎在若南城,如果有天枢或天璇的大军来援,你就与他们合兵一处营救截水。若是十日之后不见援兵,而齐将军却决意突围,本王要你率部接应,就算拼尽最后一人,也要给本王保住齐将军!”

“是!”

“令狐聿手中大约有三万人,也归入你营下。不过,若南与截水两处的兵力合在一块也仅有遖宿军的一半,届时,必然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你可明白?”

“末将就算是死,也会朝着截水的方向而死!如果救不出齐将军,末将也无颜再回睢炴,只得先往九泉之下向先父请罪!只是,若到时齐将军真的献城投降,难道末将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天玑的上将军,带着虎符,毫发无损地走进遖宿王的大帐里去吗?”

白泽神色愤愤。当年白老将军就是被手下最信任的裨将出卖,才没能守住涌南关。自此之后,他对通敌叛国之人都恨之入骨,做梦都想着啖其肉、饮其血。如今要是三军主帅成了敌军降将,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蹇宾亦知他心中所想,却也无言能解,半晌才开口道:“对,本王要你什么都不做,你也什么都不能做。”

“王上!”白泽双眼通红。

“这是本王的旨意,齐将军只是奉命行事。你心中如有不满,尽管冲着本王来,万不可拿我天玑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他眼中虽有几分不忍,态度却极为强硬。

“……末将……末将知道轻重。”

蹇宾叹了口气:“难为你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和令狐城令一同去找成将军,助他死守伽幽关。”

白泽想了想,又问:“那不是就相当于舍弃了若南吗?还有襄陵、氻水、汐阴三城怎么办?”

蹇宾转身面向舆图,接着指点起来:“汐阴的樊霖,氻水的严维年和襄陵的许祎皆是才智平庸之辈,是惯会权衡轻重的。等截水一破,这三人不出几日定会向毓埥投诚。唯有令狐聿不同。此人文士出身,能言善辩,早年在他表叔严维年手下做幕僚时,主持过天玑南部边防舆图的绘制。本王几年前在巡视边境的途中遇刺,曾得他相助,亦觉此人同白将军一样胸怀大志、胆色过人,所以本王才让你先至若南寻他。”他瞥了一眼白泽,又在若南城的标记点上圈了一圈,“可惜若南地势平坦,不是可守之地,如此人才不该折在此处。不如让他弃了若南,到成骞手下做个军师,以他对边境地形的熟稔,指不定还大有用处。”

“可齐将军对我军各处关隘布防无不了若指掌,如果他反过来相助遖宿,只怕……”白泽说着,眉头都快拧到了一处。

“他不会的。”

记得君父曾说过,天下事不过一局棋而已。

此局对弈,对手已然占尽先机,而他只能堪堪招架,全无还手之力。

蹇宾本是一个习惯于操控大局的人,无论是弈棋、行军、还是用人,讲究走一步要留三步的后手。

可是如今这盘棋,他全无一点把握,每一子几乎都只凭本能和经验,连自己都拿不准会落在何处。

在他所有的茫然无措中,小齐却是他唯一的确信。

好像在和小齐有关的事上,他的感情总会淹没一切理智,主观地去行动,主观地去相信,从未意识到要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现在想想,这对一个君王而言实在是不太应该,然而这些年他却做得顺理成章,自然得成了习惯。

白泽当然不会明白这种习惯,他将信将疑地看着蹇宾,并不作声。

蹇宾也没有要同他解释的意思,略一思索,换了种说法:“会与不会,于大局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你先前也说过,一个伽幽关是挡不住遖宿大军的,剩下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伽幽关深壁固垒,又囤积了三十万精锐部队,原本就是守上三个月也不成问题。可如今三军士气全系于齐将军一人,假若他降了遖宿,只怕守军人心风鹤,气夺则走,有生变于肘腋之危。何况,现下连睢炴的粮草都不能按时交接,料想伽幽关的境况大概更为紧迫,你部所携军粮说不定还有救急之用。”

“到时,你替本王传话给成将军,让他无论如何给本王争取一个月的时间来迁移百姓、重整防线。待一个月满,不论他作出何种选择,都已经算是对本王尽忠了,本王会念着他的功劳。”

这是何等决绝的话,却被他用如此风轻云淡的口吻说了出来。大概,他所有的担忧、焦虑和恐惧都已经给了一座截水城,往后的事情不过只是天意,生死他都不再在乎了。

白泽紧紧地注视着舆图,突然发问:“遖宿王会不会绕开伽幽关,也从蔚阳翻越若阗山直奔涌南呢?”

“不可能,”蹇宾挑了挑眉,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毓埥对截水围而不攻,不是因为他不想赢,而正是因为太想了。”

没有谁会比一个王更了解另一个王。毓埥蛰伏多年,今日亮剑,只为能一朝扬眉吐气、威震八方,却没想到一出越支山就遇到了小齐这样的对手。他表面上沉得住气,心里却是按耐不住的,不然怎会急急地跑来前线亲自指挥?他既决定不再忍下去,就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尊严再受到一丝挑衅,故而对敌人必然以牙还牙,再不会有一点手下留情。

韩陵偷袭遖宿军后翼,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齐带兵围攻襄南关,他便也要反围回来。

蹇宾猜想毓埥现在的内心一定矛盾之极,他一方面是个爱才之主,想招降小齐为自己所用;另一方面,他也是个非常骄傲的人,这份骄傲让他不知有多想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一个给过他难堪的敌人。

蹇宾握紧了拳头,继续道:“所以,截水城破的那一刻也许会是他人生中最志得意满的时候。之前天玑曾从遖宿手中夺回一关五城,此时唯有一鼓作气,堂堂正正地打下伽幽关,方能证明他是真正战胜了齐将军。再者,本王还听说他在越支山吃了天璇人不小的亏,我若阗山虽不像越支山那样多溶洞,却亦有艰险难行之处,要是被涌南关的部队在山上伏击,他岂不是要功亏一篑?所以,无论是为振士气,还是求稳妥,遖宿王都不会轻易冒险去走山路。”

早前听闻天玑王才兼文武,又善于揣摩人心,今日听得这一番见地,才叫白泽真正见识了这位君王的眼光之毒辣、心思之深沉、行事之魄力、胸中之丘壑。若细论起来,他倒还虚长王上五岁,可要说眼界,自己却远远不及。

“王上高识远见,末将自愧不如。”

“什么高识远见,克复失地的是齐将军,又不是本王。本王不过坐在这深宫之中说些空话而已。再说,要不是本王之前迟迟不能下定决心,贻误战机,又怎会致使局面至此。若非齐将军,本王早已是天玑国的罪人了。”

蹇宾自嘲地摇了摇头,又直直地看向白泽:“白将军,本王要你办的这两件事,前者会让你得罪大半个天玑的权贵,后者更是让你去豁出性命,你心里可会怨恨本王?”

白泽神色一凛,脱口而出:“王上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白家三代为将,末将幼年便立誓要像先父一样精忠报国。国难当前,自当舍生忘死,岂有避趋之理?”

“白家世代忠良,本王在此代天玑百姓谢过白将军了。”说着,蹇宾竟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揖礼。

白泽慌得跪倒在地:“此乃末将本分,怎敢受王上的礼。”

“白将军请起身,”蹇宾正色道:“本王绝不会亏待我天玑的忠臣良将,白将军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与本王。”

“末将并无所求,不过仍有一事甚为忧虑。”白泽抬眼看向蹇宾,“末将此去,中尉一职空缺,不知王上属意何人继任?征粮一事难保不会引起城中激变,再加之流民之患,如有人蓄意煽动,恐怕会威胁到王上安危。”

“此事你不必忧心,城中还有羽林军和虎卫营,出不了什么大事。城外剩下的守军就由本王亲自挂帅,若真有人敢在王城闹事,那也让他尝尝本王的手段。”平淡的语调,一字一句却仿佛是裂帛而出的匕首,锋利得闪着寒光,“别是本王在这宫里待久了,有些人就忘了,本王的这双手也曾斩下过多少人的头颅。”

白泽蓦然想起,当今王上曾以天机侯世子的身份出兵玉衡,不到两个月便辗转拿下玉衡全境。据传,他治下宽猛相济、恩威并施,对玉衡百姓善加安抚,对暗中反抗作乱之辈却是雷霆手腕、狠辣之极。玉衡归附至今,即使是在如今的危局之下也未起什么大的波澜,大概也赖他当年震慑之力。

眼前的这个人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却也曾是是纵马横刀的大将,白泽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杀气和贵气如此完美地融合于一身。

他负手阶前一立,顿生赫斯之威;舆图江山指点,亦扬风发意气。

他还那么年轻,还可以带领天玑走得更远。

如果真的为了这样的君主而死,也会是一件无憾的事吧。

这是白泽离开之前心里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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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人还记得那句“北地几郡成果喜人”的话,那里就埋伏着这位白将军^O^ 

** 正如文中所写,蹇宾做事,走一步向来要留三步的后手。可是此次,他除了全力以赴之外,再无后招。然而,即便如此,每件事情他依然交代得很细:

援兵要是来了怎样?没来又怎样?

如果援兵不至,小齐听话如何?不听话又要如何?

他是在用全部的心力,殚精竭虑地为小齐做着最周全的打算。他绝不会放弃截水城,也绝不会轻易放弃天玑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这是他作为一个王的责任,也是他作为一个王的骄傲。

尽完人事之后,下一节就全是内心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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