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白·俱少年·回忆篇】七. 相离(2)

前言+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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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堃仪见实在说不动他,大失所望,随即借言天枢国内事务冗繁,一刻也未多做停留,便悻悻而去。

齐之侃站在屋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却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

那年他在山上铸剑时,蹇宾曾来探望过他一次。

他们那时分隔两地,相互只能以鸽信交流。天玑宫的信鸽总是每日一清早便飞到他的草庐前,“咕咕”地来将他的睡意赶跑。若没什么要紧事,蹇宾的信一般不会很长,通常是三四句政务加一两句闲谈。末尾是永远不变的两个字——“速回”。齐之侃便只能先回了信,再继续去干铸剑的活。他想,幸好宫里的信鸽多,可以轮换着用,不然这一年下来不知得飞死多少只。

就这样,日复一日,铸剑逐渐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为了将主体的剑身部分熔炼成型,他需要连续十日守在剑庐内控制着风箱和剑炉的火候。到了第十日夜间,大功告成,他回到草庐累得倒头便睡。而这一次将他唤醒的并非是鸽子的叫声,却是院门外一匹马的响鼻声。

齐之侃迷迷糊糊地想,自己这草庐怎么会来客人,况且还是这一大清早的。他叹了口气,起身披了件外衣准备出去看看。

刚走至门口,齐之侃立时愣在了当场。院中站着的竟是有大半年未见的蹇宾!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神来,急匆匆地迎了出去。

“君上!君上怎么会来?”

蹇宾发冠偏斜,衣衫凌乱,不知是出门时未好好梳洗,还是这一路在马背上颠簸得久了。看他身上服饰,只是在日常所穿的素白大襟交领深衣外单着了一件套衫,可见当时是有多着急。若是算算时辰,他此时要到此处,最晚也是三更天便须从宫里出发。难道是城中出了什么状况?齐之侃的心砰砰地跳着,紧张地等待君上开口,竟连行礼都给忘了。

蹇宾却只是看着他,眼中饱含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情感。

“君上?”

终于,蹇宾用一种古怪的口吻说道:“你有十日未回我的信了。”他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很平静,但依齐之侃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应该是在极力抑住心中的怒气。

尽管这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蹇宾在小题大作,但齐之侃偏就不忍心见他生气,所以他乖乖地跪下请罪道:“属下这十日来因练剑的缘故未曾离开剑庐,是以没有收到君上的鸽信,是属下的疏失,让君上着急了,还请君上责罚。“

“你起来吧。”蹇宾叹了一声,目光越过齐之侃看向他身后的屋子,缓缓开口道:“小齐,我昨晚做了个梦,你猜我梦见了什么?”

齐之侃摇了摇头。

“我梦到我来这里寻你,但你已经不见了,我在这屋子里翻找了好久,你却连一封信都没有留下。”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怅然,听得齐之侃的心也微微地揪了起来。

他安慰道:“君上,梦都是反的,属下一直都在这里。”

蹇宾失神地喃喃道:“我心里其实也知道你还在这儿,但梦醒之后就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眼。若不亲眼看着,要是小齐有一天真的跟丢了,说不定我都还无知无觉的。“

齐之侃凝视着他,心中疾雷般地闪过一个念头,突然发问道:“君上是一个人来的?”

“我吩咐内侍对外宣称今日身体不适,不上早朝。我是偷偷过来的。”

齐之侃气急道:“君上怎可如此轻躁!”

他这一声低喝倒让蹇宾回了几分神。

“小齐,怎么了?”他蹙着眉,一脸的疑惑。

“君上怎能不带侍卫,独自一人出行?如果半途再遇到刺客怎么办?倘或君上因此而出了意外,岂不又是属下的罪过?“

蹇宾看到他急得双眼发红的样子,竟然自他们见面以来第一次笑了出来。

“没人知道我在这儿。”他刚辩解了一句,却见齐之侃不以为然、急不及待地还欲再谏,忙又妥协道:“好啦,小齐,此事算我考虑不周。我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好不好?”

齐之侃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那天蹇宾曾笑言说要留下多住几日,但齐之侃知道他不是认真的。他素来最是勤政,即使有时犯了头风,也会撑着把折子看完再休息。今日不去朝会,在他而言,已属过分,如何还会继续任性下去?

果然,当齐之侃问起他何时动身,好让自己护送他回城时,蹇宾想了想,还是回道:“好久没有尝到小齐的手艺了,吃了饭再走吧。”

于是,齐之侃仍像从前一样去山中给他抓了只兔子。

拎着兔子回来的时候,他看见蹇宾正站在屋前,仰头望着天上发怔。他的半边面容隐在被风吹乱的零碎发丝之后,似蒙着一层朦胧的薄雾,将原本轮廓分明的脸勾勒出几许寂寥的意味。

他是天玑之主,他那么年轻,齐之侃更喜欢看他壮志凌云、气吞万里的英姿,而非像现在这般,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的失意。

齐之侃走上前去,轻轻地问道:“君上在看什么?”

“你看,这天上的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总没有个长久的时候。所谓白云苍狗,说的便是如此吧。”他顿了一会儿,接着感叹道:“我已经有很久没回过这间草庐了,好像连山上的风景都变了许多。”

齐之侃婉解道:”君上来的时节不同,风景自然是不一样的。再过一个多月,等大雪封了山,便又是另一种景象了。“

蹇宾点头道:“也是,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教人看了心静,令人尘忧顿消。”

听他言下之意,像是有些烦心之事,齐之侃试探着问道:“君上,近日朝政上可是有何不顺心之处?”

“这一阵子倒还太平。你安心铸剑即可,宫里的事无须太过挂念。”

齐之侃又追问道:“那,属下来山中铸剑之事,君上是怎么和百官说的?”

蹇宾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我和那些朝臣说,先君托梦告诉我,那颗陨星是神明赐给我天玑的一把绝世神兵,但需找到一个忠心可靠的人,在一处钟灵毓秀之地炼铸一年方能成事,所以我便派你来了。”

齐之侃也笑了起来:“他们都信了?”

“不信又能如何?”蹇宾转向他,忽问:“小齐,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大概还需四个月。”

“四个月……”蹇宾若有所思,“下月月末我要去巡查南部边防,也不知小齐大功告成之日我能否回到城中。”

“南部边防?”齐之侃皱起了眉,“可是天璇那里有什么动静?”

“探子回报说,天璇正将大批兵粮调送至瑶光边境。看来陵光已经沉不住气要和啟昆帝来明的了。若他们能斗到两败俱伤,那再好不过,可我只怕瑶光和钧天太过不堪一击,到那时天璇必会掉过头来对付我天玑。”蹇宾的语气不无忧虑。

齐之侃沉思片刻,分析道:“啟昆帝前年刚得了一员猛将,现在也是势头正劲之时,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天璇得手。何况此次天璇是在两线同时开战,分兵之后,两路军马难以左右相顾,只要钧天的将领熟谙穿插迂回的战法,依属下之浅见,天璇大军即便不吃大亏,也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君上不必过分担心。”

“小齐说得有理。”蹇宾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不过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做好十足的准备才是。”

“君上思虑周全。四个月后,属下便能来陪君上看一场好戏了。”他的唇角扬起一个黠傲的笑,话里已隐隐显露出犀利的锋芒。

蹇宾平日里最爱看齐之侃谈起战事时的这股子轻狂劲,但今日他的眼中却始终盈着一抹掩不住的忧色。

“小齐,这柄宝剑铸成之日,你便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师,到时各国一定会纷纷前来求贤,你去不去?”

齐之侃神情严肃地拱手道:“属下既已承诺过君上,当然是不会去的。”

“那要是别国用国士之礼相请呢?”

齐之侃向前跨出一步,拉近了他和蹇宾的距离,低声询问道:“君上究竟在担心什么?”

蹇宾别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幽幽地道:“小齐,我总觉得你这几年和以前大不一样,我怕有些事你已经忘了。”

“属下到死也不会忘记!“

他并不知道蹇宾具体说的是什么事,但无论哪一件,他的回答都会是一样的。


仲堃仪走后,身边的斥候问他:“将军,方才您为何不答应那人啊?天枢国王不是说以国士之礼待您吗?”

国士之礼?王上那时也问过类似的话。国士之礼又如何呢?无外乎富贵荣华、高官显爵,在他心里远比不上王上言笑晏晏的一句“你高兴就好”。

数一数日子,自己离开王城已有大半个月了,可这次宫里却连一封鸽信都没有传来。齐之侃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他很确定王上心里一定还是盼着自己早日回去的。而他呢,即使身在山野,心却未有一刻离开过王宫。

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没想到这个机会比他预料的还要来得更快一些。

公孙钤来信邀他去浮玉山参加四国会盟,他让斥候进宫将信带给王上,告知会盟之事。斥候却问他是否还要写封信一并带去,齐之侃没有丝毫犹豫,脱口便道不用。

公事上,他相信王上对自己有足够的信任;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的心意已明明白白地放在那里,多余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齐之侃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唯一一次直白地袒露心声还是他一个人在父亲墓前的时候。


“千胜”铸成的那一天,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剑和酒去父亲的坟前拜祭。父亲葬在后山的一处高地,墓旁的两株松柏四季葱茏,蹇宾曾说这是吉利的彩头。其实,父亲和他都不怎么相信这些风水之说,不过这话他听着还是很高兴的。

齐之侃走到墓碑前,仔细地拭去了碑上的尘渍苔痕,然后将千胜拔出剑鞘,横置于前,再将半壶酒浇在了地上。

霎时,墓前剑光寒彻,酒香四溢;空中时现一道白虹,贯日而过。但齐之侃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用手指抚过千胜的剑身,缓缓开口道:“父亲,这是孩儿新铸成的一把宝剑,怎么样,不必您的玄铁剑差吧?”

“从孩儿五岁学习铸剑开始,就立志要超越您,成为天下最厉害的铸剑师。今日孩儿做到了,没有辱没您的名声,可惜您已经看不到了。不过孩儿想,您若是泉下有知,也定会以孩儿为荣的。”

齐之侃提起酒壶,猛地仰头灌下一大口。清酒烈烈地灼过喉间,一阵暖意沁透肺腑,也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添了些胆气。

“父亲,孩儿遇到了一个人。您见过他的,就是上次孩儿带过来的那个,现在他已经是天玑侯了。如果没有他,孩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达成心愿,所以孩儿答应也要回去助他实现抱负。再过几日孩儿便会下山与他会合,以后孩儿便只是天玑宫中的郎卫,再也不是什么铸剑师了。”

“孩儿知道前路会很艰难,但孩儿很想陪在他的身边。他是个很好的人,他要做的事值得孩儿的一辈子。“

齐之侃蓦地握紧了千胜的剑柄,利落地收剑入鞘,剑影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点亮了他眸中一簇坚定的光。

“对了,父亲,孩儿给这柄剑取了个名字,叫‘千胜’。从今往后,沙场千战,决胜为君。”

他向着父亲的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走了,今后大概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来探望父亲了。孩儿自己会多保重的,您莫要担心。”

言毕,他站起身,将壶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转身携着千胜决然离去。

这些话他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起过,也包括王上。他觉得都已经是付诸行动的事了,又何必再用嘴说一遍。反正他们的日子还长着,王上总会明白的。

***

这些日子蹇宾每天都过得魂不守舍,用一句最直接的话来概括,那就是:他很想念小齐。

其实这早已不是小齐第一次离开他的身边,况且小齐的草庐就在王城郊外的山上,若是骑马去,也不过几个时辰的脚程,这种任性的事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可这一回的情形却完全不同了。

那次他让小齐回山中铸剑,虽说是为了帮他完成心愿,可暗地里却存着一份私心。他给了小齐一年的时间,所求的回报却是他余下的一辈子。他们两人一个贪一个傻,竟连这样不公平的生意也给做成了。

彼时,蹇宾每日都要往草庐寄鸽信,因为他不仅贪心,他还很计较。他自己时时刻刻地念着一个人,便也一定要那人时时刻刻地记挂着他。可现在,他已连一封信都不知该如何下笔,更妄论再去看那人一眼了。

东门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则迩,其人甚远。

他记得自己曾对小齐说过,只要有他在,天大的事也只是小事。他觉得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都一定能够护住小齐。那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直到近来发生了这一连串变故,才让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力不从心。

越支山一役,天玑大军折损八万人。小齐说战败之事他自会在朝堂上给出一个交代,但蹇宾当然不会由着他去犯傻。头天晚上,他让小齐早些回去歇着,而他自己却彻夜未眠,一面草拟着要向天玑商会颁布的有关购粮一事的谕旨,一面暗自琢磨要如何让城内的朝臣大族们交些粮出来。但这两桩事都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此夜真正令他心如悬旌的实则是另一件当务之急。

那日入夜之时,他便让手下暗卫偷偷地去向军中几名校尉下达他的一道密令,命他们几人联合营中所有千夫长以上的将官连夜呈上一份军中陈情书来为小齐说情。蹇宾心知,以小齐在军中的威望,这些人的态度不会是问题,怕只怕要是自己不开这个口,他们心里没底,会瞻前顾后,没胆子发声。

这份陈情书终是在朝会之前顺利交到了蹇宾的手中,可这一招虽能救得小齐的性命,却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将位。莫说是小齐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王当得真是没用。

前几日,他安排在城外的密探来报,说天枢的上大夫仲堃仪亲自去拜访过小齐;而今日一早,探子又回禀说天璇公孙副相的人也上了山。

看来,小齐解甲后的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寂寞啊。而自己如今在别国君臣的眼中恐怕也已成了一个用人无方,空令明珠蒙尘的笑柄了吧。

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做什么的,但小齐会跟他们走吗?

小齐曾承诺过不弃自己,但如今却是自己先弃了他。以他的能力和眼下在天玑的尴尬处境,若当真萌生了去意,蹇宾也能够体谅。那么这一次,该不该再挽留他一回呢?

蹇宾六神无主地在殿内踱步了许久,好半日才想起今早送上来的折子还没有批阅过,于是重又坐回了案前,强迫着自己收一收心。正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殿中有异常的响动,忙厉声喝道:“谁?”

来人现身,自称是小齐手下的斥候,此来是为呈上天璇的公孙钤邀三国赴浮玉山会盟的书信。

但蹇宾此刻对手中的这封书信并没有多少兴趣,他关心的是小齐有没有别的话要带给他。

可不想,小齐现在已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和他说了。

小齐大概是真的对他很失望吧,不然何必要急着第二日一早便走,连当面嘱咐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其实他的心里一点也不确定此信的真伪,即使公孙钤的信不是假的,那也很有可能是个让小齐借机从天玑脱身的障眼法。

但最终,他还是让斥候将昔日钧天共主分封诸侯时所赐的白虎玉佩转交给小齐作为信物。

斥候走后,蹇宾几乎是瘫坐回了座椅之上。他看着手里刚才还盛放着玉佩现在却已空空如也的盒子,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一块。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满脑子只萦绕着一个念头:小齐还会回来吗?

忽而,又他自嘲般地一笑。如果小齐真的决意离开,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留住他呢?难道还能再替他挡上一剑吗?更何况,他也根本没有阻拦的资格,说到底,他们二人之间,是他欠了小齐的。

今日,他给小齐这枚玉佩,其实也是想再向他证明一次自己的心意。他希望小齐能看在这点心意的份上继续留下来,留在天玑,留在他的身边。

但愿,这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蹇宾一个失神,手中的木盒滑落到了桌案上,发出一记沉闷的碰撞声。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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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小齐的父亲以另一种方式融入到了故事线里,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其实这篇文总体来说基调还是挺平淡挺甜的,双白遭受的压力大多来自于外界,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是心意如初,没什么大的虐点。但写到某些片段的时候,我自己偶尔也会忍不住感到戳心。这一节就有两处,一处是小齐在墓前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他想做的事值得我的一辈子”,还有一处是蹇宾别过头的那句“小齐,我总觉得你这几年和以前大不一样,我怕有些事你已经忘了。”

小齐不让斥候带信去给蹇宾,大概是觉得凭着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有很多事无须再多说,也很难用言语表述。可偏偏蹇宾是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无话可说,就是这种自相识以来从轻松惬意一点点微妙起来的气氛。

小齐是虽然冷面,但一身少年热血却是沸腾着的,遇到路见不平之事,他定是第一个拔刀相助之人,无论对象是仲堃仪还是慕容离。他对天玑的百姓也是一片热忱,不然也不会关照守城的士兵不要为难为了生计而离开的百姓。就像我前面写过的,他跟着蹇宾一开始是为了这个人,后来也被蹇宾所描绘的宏伟图卷所吸引,他心中和蹇宾一样盼望着一个国富民强的盛世。无论是蹇宾这个人,还是蹇宾的理想,都值得他的一辈子。所以,小齐其实有无数个留下的理由,但缺乏安全感的蹇宾却只敢把其中最肤浅的那一个当做真相。他以为小齐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勉强留在了他的身边,他一面觉得小齐和自己生分、小齐这些年过得并不开心,另一方面又非常想把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在这样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下,他才会对小齐和他人的任何一点交集都表现出异常的敏感。

蹇宾觉得他们是一个贪一个傻,到底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他心底也许预感这注定不会是长久的。

让我心疼我们内心戏很多,十句里却有九句都不说出口的双白一秒钟。

** “其室则迩,其人甚远。”和“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出自《国风·郑风·东门之墠》,是一首民间的恋歌。“其室则迩,其人甚远。”一句感叹的是思念之人虽近在咫尺,却莫能相近的的难言之痛。“岂不尔思?子不我即!”抒发的则是思念之人不肯来亲近自己的彷徨与忧伤。我觉得和蹇宾此时的心境还会比较贴合的。

*** 我会说送信的事后面还会有斥候视角吗233333回忆篇还有一章就要结束了,接下来会开始更新结局篇,可以开始期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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